書

今天早上,醒來時聽到貓在樓下叫媽媽. 我太晚起來了, 也睡得不省人事, 寶寶急了.  媽媽一邊安撫寶寶, 一邊打開樓梯間的電燈.  我可以聽到他上來聲音.  我也把自己撐起來叫寶寶, 伸手到床邊給寶寶拿食物.  媽媽進房間後, 我又躺了回去, 他既然上來看到我醒著, 也想說點甚麼.  看到昨天晚上我看的書, 李立群寫的第一本書, 他問:  "看了這本書...."  他話還沒說完, 我很快的打斷他: "沒有, 我甚麼也沒從書上學到, 我不會再看了."  他聽了當然不怎麼爽快, 他說:  "怎麼說話這麼喪志, 我還不如去和會眾說話." 

他一邊說, 我就一邊在回想他多次在餐桌, 還有其他情況和我說的, "你看這麼多書, 到底有甚麼用?", "你看書, 到底有沒有用到?", "看書, 就是在吃飯的時候看, 不吃飯就不看了!", "你看這麼多傳記, 到底學到甚麼?" 

我現在一邊寫, 我還在想, 他今天早上到底有無說, "看書就要向見證人看聖經一樣, 看了就要 apply!"  我不是很確定到底是我自己的腦袋裡加油添醋, 還是他真的說了. 

在那一串令我不愉快的回憶過後, 我又轉念了.  真得很悲哀.  我看書是因為媽媽的教養.  媽媽很喜歡書, 我也很喜歡.  不是喜歡擁有, 而是喜歡看, 閱讀.  他說他自己不看長篇小說, 因為他這人有僻, 一旦開始看, 真的是一卷未終不覽他卷.  一定想要一口氣讀完不可.  所以他更喜歡短篇小說.  以前在台灣, 我們家的客廳, 有兩牆的書.  我和妹妹的房間裡又各自有書櫥.  客廳的書多半是他的,那裏有人物傳記,散文小品, 短篇長篇小說.  我們的書櫥裡, 是一整套又一整套的書, 偉人傳記, 漢聲小百科, 中國童話, 台灣書局出版的一小冊一小冊的童書, 還有世界兒童名著.  還有很多很多, 辭海, 百科辭典, 百科全書, 爸爸的醫書, 討論健康的書... 

廿三年前, 我們來到美國, 家具幾乎都沒有帶來, 除了鍋碗瓢盆, 鞋帽衣襪, 就是書, 那是幾大箱的書.  直到現在, 大英百科還在書房裡, 客廳仍是近乎兩牆的書.  即使我妹妹嫁人, 搬出去了, 他房間裡不只怎的,  還是一個滿櫃的書櫥. 

那怎麼會出現今天早上的情況呢?  我不知道.  我只能說不知道.  我並不是只能說不知道.  但是, 我說到最後就是,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因為就像我媽媽說的, 問的, 書還是書, 我還是我.  像小瑋的話, 因為胃的問題, 他真的去找了一大堆書來看, 並且就像他們見證人一樣, 馬上實行出來, 所以她老公瘦了廿磅, 雖然不知道小瑋的胃到底有無好起來... 

媽媽現在也不像以前一樣喜歡說說書裡的東西.  他現在也跟其他見證人一樣, 就只看聖經.  不過話說回來, 前天小瑋在 Ruth 家裡談論 Marie Kondo 的書後, 媽媽說他也想要聽一聽.  我呢, 我是第一個開始看, 後來還聽, 之後稍微照著做了一下.  雖然整個過程裡, 媽媽都知道, 但是, 他沒有要看.  只有現在, 聽 了小瑋的講述後, 他說他也要來聽聽.  我感覺有點悲哀, 因為我實在是一個沒趣的人.  小瑋這一點真得很像爸爸的. 而且這樣看來現在他平常說:  我現在除了聖經以外的書都沒興趣, 或許是真的, 但是, 小瑋卻可以稍微引起他的興趣.  這很重要的, 因為, 媽媽的生活是可以比現在豐富的, 如果他有興趣的話.  而我卻沒有辦法引起他的興趣. 

我看了一些書, 但是, 都沒有用出來.  在聽了他說的話後, 我也無法, 再提起啥興趣看了.  我知道我這樣說好像都是媽媽的問題.  但是, 他說的是要道理的, 都是真的.  跟我妹妹比起來, 他看一本, 我看三本, 可是, 他看的都確實做到, 都變成他自己的.  我都沒有做到, 也講不出來為什麼我喜歡那些書.  我看了園藝的書, 我家院子大概是最糟糕的.  我看了偉人傳記, 往往會看到年復一年, 日復一日, 但是我這個人做事半途而廢, 為山九仞, 千里之路網網只踏三步就止. 書是書, 我是我.  從來沒有改變我的本質. 

另一方面, 我又覺得為了語言和跟得上時代, 必須要看書.  可是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完一本書了.  我仍然偶而嘗試借點書, 但是, 都無法看完.  往往半途就顯得索然無味.  而且心裡也無法擁有閒適的心情.  我印象裡最深的一本書, 是六年前有關東北虎的書.  是去蘇州時看得. 

我還是很希望我可以看一些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