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一個認識的人討論了一下真誠的問題. 那人是個 ABC, 所以我就用 sincere and genuine 來討論. 討論到最後, 他說他得要回去查字典...
一開始,他認為 sincere 和 genuine 是一樣的. 兩者都是要求真. sincere 和 genuine 就是內心發出來的感覺, 顯現在外表. 後來, 我說了鄧教授舉出的 中國人比較 sincere(真誠), 外國人比較真實(genuine). 他想想, 好像有道理. 他舉了一個例子. 他說假設美國人看到一個胖子, 他會說, you are beautiful. 但是, 一個中國人看到個胖子, 他的反應很可能是, 你怎麼那麼胖?! 你需要減肥! 他說, 美國人是 not genuine, but sincere. 而中國則是 genuine but not sincere. 我說可是這樣一來, sincere 除了內心和外表一致外, 還要加上令人舒服嗎? 那中國人的 genuine 似乎他心裡也是那樣感覺啊... 我們就從這裡開始糊塗了. 後來的討論越來越奇怪, 之後一片沉寂... 可以聽到烏鴉的聲音... lol
在討論中, 他有說過, 如果那個美國人說, you are beautiful, 可能他是從另一個角度說的, 譬如說他是說性格很美麗...而不光是表面. 如谷這樣那或許美國人還是可以說是 genuine... 在討論中, 我也曾把美國人的講話定位為 polite. 而這個朋友認為中國人的回答用 genuine 不見得合適, 可能 honest 更好. 這裡讓我想到很多很多.
首先, 美國人說的那一句話, 似乎真的在表演. 而中國人的那一句話, 也真的很像一個天真的小孩嘴裡說出來的話... lol
再來, 剛開始的時候, sincere 和 genuine 不經過那麼多轉折, 似乎分不出來有啥不一樣. 即使後來感到有不一樣, 我和他仍然無法在言詞上說出不同處在哪兒. 只有在把 sincere 換成 polite 來形容美國人的答案並且同時把形容中國人的那一個辭從 genuine 轉變成 honest, 之後, 我才感覺踏實了...
第三, 美國人那樣說, 如果有人指為不真實, 他還可以辯論說, 他是從另一個角度去看那胖子. 而不是向那個批評他的人膚淺的只看到胖子肥而已. 而中國人的答覆, 是...反覆不得啊... 美國人那樣說, 比較令人舒服. 而中國人那樣說, 比較衝... 美國人是否表演, 外面的人其實很難指責. 中國人的直, 卻很明顯可以指責為沒有禮貌...
第四, 好的演員, 能夠引起觀眾感同身受(empathy). 但是, 這時候, 演員不見得鐵定有這個感受. 演員實際上可以有真感情, 但是也可以是假的. 這個真假, 只有演員可以知道. 在戲劇裡, 觀眾只求那一時之間的感同身受, 因為感覺就是看戲劇的最大原因而不是考驗理智. 而感覺也並不一定要演員的表現, 音樂, 場景, 導演的其他安排都可以造成觀眾有所感動. 但是在生活上, 人如果只有外在的假裝, 而完全沒有內在的相應, 在長時間下, 原形幾乎必露!
第五, 我覺得我們一定不能把古人和今人看成不一樣. 他們也同樣有相同的要求, 以真誠來說, 孔子說過一句話: 子曰：“論篤是與，君子者乎？色莊者乎？” ［譯］孔子說：“聽到人議論篤實誠懇就表示贊許，但還應看他是真君子呢？還是偽裝莊重的人呢？” 這裡似乎是在找尋 sincerity...
第六, 但是, 這裡似乎也出現另一個問題. 那就是, 禮. 我們通常把 polite 翻譯成禮貌. 我聽過很多禮貌的玩笑. 譬如說, 一個日本人送客到門口, 主人鞠躬如儀, 客人也跟著鞠躬. 但是當主人鞠躬結束一抬頭, 夷, 客人還在彎腰鞠躬, 主人再次鞠躬, 客人一抬頭, 赫, 主人還沒行禮完畢, 客再鞠躬... 於是乎, 兩人鞠躬不停... 我看過另一個真事, 有一個人在網上抱怨, 他說, 我們現在總是說喜歡天真爛慢. 但是, 昨天我打電話去一個辦公室, 接電話的大概是一個廿歲的小姐, 一接電話就是, 幹啥麼?! 我跟他說了來意後, 他大落落的說, 這不關我們的事! 啪, 掛上電話. 這個人氣的... 如果有所謂的表演性, 在現在看, 其實就是古代的禮... 而那個美國人的答覆就是禮的一種體現.
第七, 但是, 當我在講禮的時候. 我卻往往要說, 我們提到禮. 是要分很多層次的. 就像鄧教授提到語言學. 我覺得, 我們提到禮就不能只用禮這個字. 而要分出禮儀, 禮貌, 法律, 制度... 原因是, 就像我前面提到的 sincere 和 genuine 在一開始的還沒正式討論前, 似乎無啥不同. 但是, 在討論後, 雖說我和我朋友說不出來不同處, 但是, 我相信他和我一樣感覺到有不同處. 而我必須要說, 以前的禮的觀念是寬廣的. 在孔子後的兩千五百多年, 禮的討論必須要以禮儀, 禮貌, 法律, 制度, 等等禮生出來的枝葉來進行討論. 而不能再用單字, 禮... 所以, 我和朋友的討論如果在繼續僵在 sincere 和 genuine, 必定不行. 因為 sincere 和 genuine 的意思之後可能變質. 還不如討論 politeness 和 honest 之間的微妙關係...
第八, 大多數人都是有時候真誠, 有時候假仙(台語, 假裝的樣子), 但是, 禮貌就是平時的潤滑劑. 我們有時候, 可能有很多時候, 心裡並不樂意和某人接觸的時候, 禮貌, 就是一種表演. 但是, 當我們真正悲傷或快樂的時候, 禮貌卻是一種舒發的管道. 那個胖子聽到美國人說他美的時候, 他可能心裡仍不這麼覺得, 但是, 和中國人一比起來, 我想信大多數的胖子, 一開始都會比較願意接近美國人而非中國人... 這種表演, 就算不能使人真正接近, 但是減少摩擦.
第九, 我看到一個胖子決對不會說, 你好胖得減肥... 大多數的美國人的確也不會這樣說, 至少我感覺... 我卻不能知道我一定會說啥... 我那朋友舉的例子實在有趣啊... lol
到此, 我已經不知道我自己在說啥了... 我這個人太簡單, 只要是長篇的文章, 我往往就失去文章的主題, 不知道文章到底想說啥... 我對自己寫的東西也一樣...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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