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在二零一八年一月一日過世. 早上十點左右. 舅舅和舅媽才剛回去沒多久, 護士進來說要幫他換一下床單, 結果發現外公已經停止呼吸了.
星期六早上,我運動回來, 大概是十點左右. 接到媽媽的電話, 他說外公堅持要去廁所的馬桶, 他怕抱不動外公,要我去幫忙. 我就去舅舅家, 先要幫外公穿上好幾層的衣服和褲子. 但是一掀開被子卻是我之前沒看過的樣子. 外公瘦的只剩皮包骨! 這景象只有在納粹集中營裡的猶太人那兒看過. 有點怵到了. 但是, 畢竟他因為一個月前摔了一跤後就吃不下東西, 心裏趕快跟自己說一番道理. 起了床後, 和媽媽扶著外公到廁所去. 通常外公在馬桶上要好一陣子. 媽媽陪在旁邊, 讓我去泡杯咖啡喝. 突然, 我聽到媽媽大叫, 趕去一看, 媽媽抱著外公, 他整個人失去知覺一樣. 這種情況之下, 媽媽是絕對抱不住外公的. 當我伸手去扶外公的時候, 他真的是全身鬆軟, 一點力量也無. 他的神智去得快, 來得也快. 正當我們手忙腳亂的時候, 他又自己在用力了. 扶他上床後, 小瑋打電話來. 其實現在想想, 也滿奇怪. 因為我現在回想當時的我並沒有去分析情況. 可是我當時和小瑋講剛剛發生的情形後, 小瑋馬上決定來看外公. 媽媽在星期五晚上的時候, 就一直提到他這一輩子看過幾個人過世之前的樣子. 我想我在電話裏也透露出了這樣的消息. 外公星期六見到我, 就一直露出微笑, 謝謝我. 可是在此之前的一次見面, 我甚至感覺他都不認識我了. 小瑋來了之後, 他也是很高興, 根據小瑋, 他甚至認出小瑋. 外公有一種在我認為是獨特的微笑. 我也說不上來是哪裡. 我從小對外公的印象就一直是這個微笑. 現在這微笑卻像是迴光返照.
星期六下午, 等到舅舅回來後, 我一直等媽媽回來. 人沒有來卻來了電話. 舅舅, 舅媽決定把外公送到急診室去. 媽媽叫我也去. 他們已經叫了救護車. 去了舅舅家, 媽媽說下午舅舅回來, 同樣的事也發生了一次. 舅舅和舅媽打了電話給專業護士, 決定送到急診室. 舅媽覺得如果真發生甚麼事, 自己怎麼處理這事情, 尤其是這周末是元旦前後, 更難找到人了. 媽媽私底下覺得這種情況怎麼可以動呢? 這也是我接完電話後的反應...
我的記憶裏圖像多於文字. 從家裡送到急診室, 是很多圖像的拼湊. 救護車來了兩個壯漢, 外公坐在輪椅上在他們的烘托下, 看起來更衰弱. 媽媽在旁一下要帽子, 先拿我的代替; 一下說冷死了, 那兩條毛巾怎麼夠, 舅舅好像又拿了件外套披上去. 舅媽和我在旁邊說,只是一下下,上車就好了. 去了醫院, 櫃台給了我們貼紙做識別標籤. 到了外公的床旁邊, 媽媽又找我的帽子. 後來, 我去 Wendy 買晚餐, 媽媽是沙拉, 舅舅舅媽是漢堡, 我也是漢堡... 做了檢查後, 醫生來說明情況, 確定外公的確是離死亡不遠. 舅舅和媽媽決定留下來陪夜. 隔天, 我去接了媽媽回來後, 舅舅由舅媽代替了, 晚上, 是舅舅和舅媽陪; 我還是把老王接回六號住所. 一直到星期一早上....
大姨一聽到就和蓓莉買了機票, 文莉也是. 大姨他們連簽證都還沒辦,一個星期裏, 又為了簽證是否能過而焦慮. 畢竟是過了. 來的前一晚下很大的雪. 我竟然得了流行感冒, 大姨和他兩個女兒住在舅舅家, 大家都冷的不習慣. 小瑋來和大家見面的時候, 居然帶了冬天穿得拖鞋!! 媽媽再等待得那一個星期裏, 把外公的生平事略寫出來. 我們印了好幾份帶到喪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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